如果說中國是一條飛騰的巨龍,那么秦嶺便是她的龍脈。
這一條龍脈本身,高大厚重而又雄偉。龍脈身上流淌的血液,清澈而又給人民豐厚滋養(yǎng)。
曾經(jīng)很多次深入到秦嶺腹地,仰望山體的峻峨高大,樹木的蔥郁繁茂,流水的清澈見底。驚嘆造物主不知用了何種手藝,把秦嶺打造得如此迷人。
品讀賈平凹的《秦嶺記》,如同又一次走進(jìn)秦嶺深處,看到了不曾見過的大山里的奇人異事,領(lǐng)略了大山里不曾聽聞的風(fēng)土人情,并從中感受到儒釋道三教合一帶給中國人的傳統(tǒng)文化熏陶還有心靈的安閑靜謐。好似坐在老家的屋檐下支起一張老舊的方桌,品一盞家常茉莉花茶,但茶香持久,境界漸佳。又好似與一位滄桑儒雅的老者長談禪悟道,看似波瀾不驚,卻已在平靜中豁然開朗,明白了這世間萬事萬物循環(huán)的真諦。也許骨子蘊(yùn)滿了對大山特有的情懷,不大的屋子里收集了不少從黃陵山上和沮水河邊撿來的石頭,我以為這些石頭和秦嶺的石頭一樣,有大山里日月的精華和水波里生命的律動。
巍巍秦嶺,脈脈深情?!肚貛X記》里有不順事的黑順對和尚的忠誠相護(hù),有籃老板花高價欲購百年老銀杏樹,最后化為烏有的故事,有廣貨鎮(zhèn)魚化騰的百變魔術(shù),自己最后卻慘死于自己的魔術(shù)之中,還有統(tǒng)計局的白又文在冥冥之中所見所聞的村莊萬象,如夢境的離奇經(jīng)歷。書里許多故事融合了《山海經(jīng)》和《聊齋志異》的傳統(tǒng)文本基因,在帶給人神、奇、險、怪心理感覺的同時,也更讓人容易記住那些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。故事看起來離奇詭異,但卻是對現(xiàn)實(shí)生活的另一種客觀寫照,用文中道士說的一番話:不論是人是獸,是花木,是莊稼,為人就把人做好,為獸就把獸做好,為花木就開枝散葉,把花開艷,為莊稼就把苗桿子長壯,盡量結(jié)出長穗,顆粒飽滿。
通讀《秦嶺記》,好像做了一場怪“夢”。夢里有天堂地獄,物事傳奇,萬象競生。但賈平凹沒有把這些“夢”打破,而是給了它們善意的歸處,當(dāng)然也有自然定律的結(jié)局。這些充滿人物故事、鳥獸蟲魚、世間怪事、山川物草、云霧繚繞巨幅畫面,正是以小映大,以點(diǎn)帶片,讓讀者看到了秦嶺的自然之美和傳奇之光。書里的近六十個故事,沉穩(wěn)有加,慢慢道來,描繪了秦嶺的自然景觀和人文歷史,展現(xiàn)了秦嶺山川草木的靈秀、飛禽走獸的可愛,還添加了儒釋道及紅色革命的色彩,通過生動的故事和人物,反映了對秦嶺及其文化的深刻理解和情感寄托。
秦嶺讓人敬仰,她軀體龐大,萬物充盈,讓人產(chǎn)生想象的空間。作者沒有執(zhí)意夸大頌揚(yáng)秦嶺的壯美,卻以簡短傳奇故事鋪展開來,描繪秦嶺色彩與形象,勾勒秦嶺原住民的風(fēng)土人情和生活狀態(tài),這是一種對秦嶺的精神刻畫。
記得有位哲人說過:“你未看此花時,此花與汝同歸于寂;你來看此花時,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,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?!?/p>
秦嶺是一座大山,這座山有石,有水,有萬物,當(dāng)然也一定有花。遙望秦嶺,蓬勃大氣,蒼茫無限。走近秦嶺,眼寬神清,心境開闊。在秦嶺里走一走,看一看,仿若進(jìn)入大自然的氧吧,讓人情不自禁,心魂悅暢。愿此時花開艷麗,香流山川。又愿花香久遠(yuǎn),不斷縈繞在秦嶺的魂魄深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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